去年六月写的第一篇虹灰。
删删改改了很多遍在KBO上出了无料 附上FREETALK.
之前的文都删掉了 由这一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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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端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
女学生穿着短短的校服裙,在树下谈笑着,引来男生们的频频回头,樱花树早就已经开了,花瓣偶尔飘落到学生的头上,男生温柔地摘掉女生头上的花瓣,女生红着脸低下头,低声说谢谢,看着这一幕的路人,心情突然就会变好。
春天的校园,蔓延着心跳和青春洋溢的气息,在很多人看来,这真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季节了,温暖湿润的空气混合着懒散的阳光,这种天气最能让人们有好感。
但是,美好的季节也会有阴暗潮湿的地方。
这个世界可是有人发自内心厌恶春天这个季节的。也许是因为太过明媚的缘故,春天让卑微阴暗的生物惊慌,它们只能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这样的景色。
很落寞的样子。
这是虹村修造对灰崎祥吾的感觉。
其实虹村不知道,他躲在樱花树后面看着远处的灰崎的背影的样子,也很落寞。
虹村二年级的时候,被要求去带领一年级新生的入学事宜,他去得有点晚,所以他到达校门口的时候,只剩下一个来迟了的学生,吊儿郎当地靠在柱子上。
虹村自知来得太晚,也没有说什么,他朝着靠在柱子上的灰崎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是二年级的虹村修造。”
“本大爷叫灰崎祥吾。”眯着眼睛的灰崎听到声音之后睁开眼,“搞什么,身为学长还迟到啊。呵。”
虹村看着面前嚣张的少年,“我有点急事。而且,你也迟到了不是吗。”
灰崎语塞,说:“管你迟到不迟到啦,赶紧带我去注册处。快带路。”
虹村眯起眼睛,“没人要教导你要对前辈有礼貌吗?”“切,有礼貌这种东西我不会啦。”灰崎挑衅地看着虹村,这个时候的灰崎叛逆而且张扬,总是想挑起争吵这类让他兴奋不已的事情,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这个有着优等生外表的学长生气的样子。但是这一次,灰崎的确是惹错人了。
“想打一架?”虹村看着灰崎,微微地笑着.
虹村可是能将“表里不一”这一词语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啊。
灰崎这个人可以说是勾起了虹村的兴趣,张扬但是又带着隐隐的兴奋,好像刚刚出生的小兽一样想找点凶猛的东西试试手——虹村就这么被他看中了。不过,刚刚出生的就是刚刚出生的,虹村撇撇嘴,看着被他打得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的灰崎。虽然说是打架,但是很明显只是虹村单方面的施虐,从一开始灰崎就被虹村压着打,到最后鼻青眼肿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虹村见状也收了手,适当地给点教训就够了。
虹村和灰崎在体育馆的一个更衣室里。外面空手道社的社员正在练习,声音隐隐地透过墙壁传到更衣室里。虹村坐在椅子上问道,“没死吧?”“呼——啧,下手真是重啊。”
“刚刚不是你说有什么看家本事的就拿出来嘛,怎么,我一半都还没有使出来,就趴在地上了?”虹村看着被揍得很惨的灰崎仍是嘴硬,挑起眉嘲讽道。
“啧。懒得跟你废话。”灰崎站起来,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喂,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把你揍了一顿的人的名字都记不住?”虹村不满地看着他,灰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切,不说就算了。”
“我叫虹村修造。鉴于你记不住前辈的名字,你就自己一个人去医务室吧。医务室在体育馆门口左拐右手边。自己去找。”虹村说完,转身走向门口,刚刚打开门,又停下来,“入学手续我会帮你办好。”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浑身是伤的灰崎一个人在更衣室。
“切——装什么好学长嘛——”
按着灰崎的性子,肯定不会去医务室的。他顶着路人惊异的目光摇摇晃晃地走回了住的地方。灰崎的哥哥正在厨房里。自从灰崎的父亲死了之后,他的母亲就天天出去泡吧,回来的时候画着浓妆满身香水味,总是疲惫不堪地靠着沙发上和自己的朋友说这今天的男人如何如何,完全不管灰崎和灰崎的哥哥,于是灰崎的哥哥从小就挑起了照料自己的弟弟的职责。
对此,灰崎感到很厌恶。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对自己老爹半点感情也没有,正确的来说是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他也不觉得和他住在一起的女人是他的母亲,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照料过他,理所当然地让哥哥照顾她和自己,实在太自私了。
由于家庭和性格的缘故,灰崎从小都没有朋友,每次打架打得一身伤,那个女人淡淡地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有哥哥不问原因地帮他包扎,哥哥性子温柔,他希望灰崎过得好,但是无从干涉他的生活,两兄弟的关系就是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灰崎做了什么,他也不问。灰崎回去的时候,总是不说“我回来了”,房子里冰冷得像座坟墓,在他眼里,那里根本就不像家。
“回来了?”灰崎哥哥在厨房里探出头来,灰崎嗅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心情变好了一点,因为刚刚和虹村干了一架的灰崎确实有点饿了。
“今天是牛肉拉面。祥吾你饿了吧?”灰崎捧着食物走出来,看见灰崎脸上了伤一惊,“你过来,先把伤弄好了再吃东西,不然伤口会发炎。”灰崎摆了摆手,“算啦。哥哥,小伤没有什么啦,都习惯了。”
“不管多小的伤都要治,不然会有后遗症。”灰崎哥哥坐下来,往灰崎脸上贴创口贴。灰崎不可置否地撇过脸让灰崎哥哥方便上药,对他来说受伤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妈妈今天不回来了。”灰崎哥哥料理好灰崎的伤口之后坐在地上一边吃拉面一边对灰崎说。灰崎“哦”了一声,反正那个女人和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不多,这种在灰崎哥哥眼中的亲子时间对灰崎来说根本没什么所谓。
“还有就是,”灰崎哥哥停顿了一下,“妈妈走之前跟我说……她快结婚了。”
灰崎手上动作一顿,又低头吃起了拉面,含糊不清地回答,“哦。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也快了吧。”灰崎哥哥盯着弟弟的头发,“祥吾你……还好吧?”“我能有什么事。别瞎操心。”灰崎说完没有再理会哥哥。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冷感,两兄弟都没有看对方。
其实灰崎对这天的到来是措手不及的。他觉得自己除了有个可以住的地方之外,跟孤儿没有什么两样。母亲从来不会理会他,要说喜欢也是喜欢乖巧肯照顾人的哥哥多一点,现在很快又多了一个男人即将占领他居住的地方,灰崎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所适从。
是不是连可以停留的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呢?
灰崎这样想着,抱着篮球出了门。
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响声,夜晚的篮球场,安静得出奇,只。有灯光沉默地拍打在场地上,灰尘在灯光照射下浮躁不安,偶尔还有一两声蝉鸣灰崎练习着投篮,球脱手的事情灰崎坐下来,听着球投入篮筐的声音,笑了出来。
只有在打篮球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有个家。
篮球是灰崎哥哥教的,他在教灰崎篮球的时候曾微笑着跟他说:“这是爸爸教我的哦。爸爸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经常带着我去打篮球。”他把球递到灰崎手上,“在爸爸去世之后,我每次打篮球,就会觉得爸爸在身边哟。”
每次打篮球,觉得自己心中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了一样。但是总是觉得不够,所以他每次跟别人打篮球,总是会把别人的技巧掠夺到手。他只是觉得自己想要更多的——怎么说呢,那种能把自己填满的感觉?只要把别人的东西抢到手,他就会觉得很满足。
“呼——”灰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抱起篮球转身就看见了靠在铁架门的虹村。
被母亲叫出去买饮料的虹村拎着一个塑料袋经过篮球场,看见一个让他感到很熟悉的灰色脑袋——他想了想,今天那个很嚣张的学弟?真是没想到他会打篮球啊。
作为帝光的篮球队队长,肩负的职责比其他学校队伍的队长要重很多,如果见到有天赋的人要千方百计地拉到篮球队里,虹村现在还不知道灰崎的实力如何,不过他仍抱着可能有才能的想法在旁边看着。见到灰崎注意到他了,他扬了扬手,“哟。没想到你会打篮球。”
“啧。这不是虹、村、修、造、学、长、嘛。”对于今天的那场架,灰崎自然是记恨的,但是实力缘故,也没有办法对虹村做什么,只好逞逞一时口利。
虹村自然是能看出灰崎在想什么,他也刚好试试灰崎的实力如何,他看着灰崎脸上的创口贴,“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场?”
“哼。你说的,输了别哭鼻子。”灰崎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十足的自信,虹村好笑地看着灰崎,“来打个赌?”
“麻烦死了,赌就赌。你输了就让我揍一下不许还手,怎么样?”灰崎眼睛盯着虹村,虹村被他盯得愣了愣,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对着灰崎微笑,“没问题。不过,我赢了你就要加入篮球队,敢不敢答应?”
“怎么不敢?答应就答应。”
比赛的结果是虹村的胜利,尽管如此,虹村自认还是赢得很不容易。灰崎的掠夺技能让他吃了一惊,也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灰崎招到篮球部里。按照他的能力,进入一军不是问题。
虹村叉着腰看着躺在地上的灰崎笑,“你输了。”
“呼——呼——不用你废话老子知道!”躺在地上喘气的灰崎很不甘心,但是之前答应了下来也没有办法,但是灰崎自由惯了,不愿意受篮球部条条框框的束缚。
“所以明天放学之后来篮球部报道,直接找我就好。”
“不去可以么?”
“不去的话揍死你哟。”
“……行啦,啰嗦。我去就是了。”
“嗯这样才对。”
“不过训练什么的可以不去么?”
“不去的话揍死你哦。”
“……”
灰崎遇上虹村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没办法拿虹村怎么样,每次逃掉训练或者比赛都会被虹村找到一顿揍之后拎回篮球部,久而久之部里的队员要是找不到灰崎都会告诉虹村一声,然后准备好药箱等二十分钟左右就能看见虹村带着浑身是伤的灰崎回来了,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问灰崎那伤怎么来的。
谁都知道那是虹村队长对灰崎的调教啊。
进入篮球队的灰崎的性子丝毫没有收敛,虹村在场时还能规矩一点,但是虹村一离开灰崎的恶劣性子就出来了,跟监督队员吵架,动不动就动手。而且灰崎的能力太过霸道,球风也不正,让很多人有意见,但是灰崎实力的强悍又是不争的事实,对于信奉“百战百胜”的帝光,灰崎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个时候虹村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有虹村看着,灰崎也不敢那么嚣张。
总而言之,虹村的调教某种意义上还是成功的,糖和鞭子的比例为0:10。灰崎的日子在和虹村单方面的施虐和篮球队的训练中过去,偶尔满身是伤的回家,哥哥帮他包扎好,灰崎享受于现在的安稳,如果能这么过下去多好。
可是事违人愿。
日子看似平常,但是在灰崎的心中,某个看起来普通的日子,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因为,他的母亲终于把她的那位准备结婚的男人,不,正确地来说,是已经和自己母亲结了婚的人带到了家里,这个男人将和灰崎住在同一个地方——这对灰崎来说,并不像灰崎哥哥那样认为只是家里多了一个人,碗筷多了一份,杯子多了一个而已,随着那个男人在家里的零碎东西越来越多,灰崎对于有新的人融入到自己的居住地,终于感到惶恐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一个对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笑,哥哥在厨房里面做饭,灰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有了轻微的裂痕。
一点点的,毫不奢侈的关于家的幻想和期待。
就这么在残忍的现实面前,发出轻微的挣扎的声响,毫无预兆地——
“啪。”
碎掉了。
灰崎转身冲出了家,看到一大群人向他走过来。
灰崎冷眼看着把他堵在小巷子里面的一伙不良少年,“啧。要干嘛,要打架就赶紧的,浪费老子时间,不打就让开。”
“哟哟,小子很嚣张嘛,”一个染金发的少年从后面走上来,拎着一根棍子,“老大说了,你惹着他了,所以我们就来了。啧,还这么嚣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小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少啰嗦。”灰崎淡淡地说。
“你!”金发少年被没什么反应的灰崎激怒了,“不给你长点教训是不行了,我们上!”灰崎还是站在那里,也没有动,任由一群人围着他打。
虹村遥遥看见灰崎被一群不良少年围住堵进巷子,心中觉得不妙,紧跟着上去,果不其然,灰崎被一群人围着他,灰崎也是象征性地回敬了几拳,然后在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了。
虹村一看马上就气了,这个白痴不懂得还手么!他站在巷口,大喊一声:“警察先生这里有人打架!”
为首的金发少年一愣,对着手下喊:“走了!”走了几步又觉得不解气,转身补了灰崎一脚,留下“下次再收拾你!”这样的话就匆匆离去了。
等那群人走远,虹村冲过去拎着灰崎,很想往他满是伤痕的脸上再补几拳,但是又碍于他身上的伤,还是收了手。
虹村把灰崎带回了家。
“你白痴啊!跟我打架的时候不是反抗得挺起劲的么!怎么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不还手?存心找揍么!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家人看到你这样会担心你的!”虹村一边帮灰崎包扎伤口,一边骂他,灰崎沉默着,出乎意料地没有跟他吵架。虹村包扎好他头上的伤,猝不及防地看见灰崎红了眼眶。
灰崎浑身是伤地坐在沙发上,虹村坐在他旁边,灰崎的眼泪一滴滴地掉在虹村手掌上,热得发烫,虹村伸手,犹豫了很久,摸了摸他的头。
见你流泪的份上,糖和鞭子的比例的糖,就稍微上调一点吧。
灰崎还是呜咽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段时间的灰崎,浑浑噩噩的,行事越来越恶劣,天天在小巷里面招惹不良少年和他打架,每天带着新伤回家,哥哥帮他包扎他也粗鲁地推开了哥哥,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发呆,第二天在新伤还没变成旧伤的时候又给自己添上了新伤口,跟别人打架被人打到昏倒过去,深夜在才醒过来,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家。
现在灰崎除了回家睡觉,其余时间根本就不会呆在房子里了,那个地方已经不属于他了,现在每次回到房子里,除了哥哥会跟他说一句:“回来了啊?”基本上就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有的时候回去屋子里漆黑一片,根本就没人在。
真的被遗弃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灰崎反而无比冷静。
灰崎也不怎么去上课了,当然也不会去篮球部,因为对他而言,最后的期待已经破灭了,篮球这种东西自然也变得可有可无了。每次被虹村抓回来,挨了揍之后他就抹了抹嘴角的血转身就走,虹村也没有拦他。
虹村站在体育馆外墙的一道阴影里,看着灰崎一瘸一拐地走远。
虹村知道灰崎最近很不对劲,但是也找不出让他如此自暴自弃的原因,虹村很想帮他,看见灰崎这个样子,他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糟糕。
看不得他难过。尽管自己总是揍得他一身伤。
虹村现在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他让灰崎屈服的方法是感受到疼痛和威压,以前的灰崎还会反抗,现在的灰崎纯粹就是找揍,被自己揍也不会还手。虹村自己揍得也很没有意思。现在的灰崎自暴自弃,做什么事情都已经没有所谓了。
人体所谓的自我保护功能。
就好像是因为有什么让自己很疼的东西,想用程度更深的疼痛来掩盖一样。
这算什么。躲在樱花树后面看着灰崎的虹村这么想。
多日以来,灰崎到处找人打架,仇恨值累计了不少,就在今天,大麻烦终于找上门来了。几个小团体都在同一时间找上灰崎,灰崎本身就没有打算反抗,但是就算他不反抗,不良少年们还是揍得很开心,人肉沙包的确不可多得。
终于,不良少年们打爽了,灰崎也伤得太重彻底晕了过去。
一片漆黑。
虹村走出校门口的时候,新进球队的黄濑和田中跟了上来。
“虹村前辈!我有点事情想问!”
“好啦。我准备回家,边走边说吧。”虹村无奈地看着这两人,学弟什么的真是麻烦啊。他一边应付黄濑和田中的问题,一边想着灰崎是不是又去打架了——最近灰崎惹的麻烦是越来越多了,在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很危险,虹村没办法不担心。
沿着灰崎回家的路,三人走过一个巷子的时候,一丝血腥味钻进虹村的鼻子里,他停下来,探头看了看发现巷子深处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他走进去,黄濑和田中疑惑地跟在他后面,“前辈?”
虹村走到那个人影面前,蹲下身子看那个人的脸。
“灰崎!”
虹村背着浑身是血是灰崎冲进医院,等护士告诉他灰崎并无大碍,只是有点疲劳过度以及之前的伤口没有好好治所以发炎了之后他才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喘着气。
黄濑偏偏头,问:“前辈,刚刚那个是?”
“啊,是个学弟。”虹村擦了擦脸上的汗,回答道。
“诶——是学弟吗!我还以为是虹村学长的家人什么的呢,”田中讶然, “这个人和虹村学长很好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虹村一愣。
好?当然不算好。每次见面都会揍他,对着他说话也从来不会好好说,对着他很容易生气,但是——
“前辈和那个人感情好得让人羡慕呢。”田中接着说。
但是就是看不得他难过,看不得他被别人揍,看不得他不听自己的话,看不得他掉眼泪,看不得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虹村把遇见灰崎以来所有的思绪集中到一起,他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吗。
虹村站起来对黄濑说,“黄濑,麻烦你等灰崎他醒过来告诉他医药费已经付了让他不用担心,还有,”虹村停了一下,“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去换衣服,等下就不再来了,等他醒了你就可以走了。麻烦了。”
“没问题,刚刚前辈也辛苦了。”黄濑回答道。
于是灰崎的病床边只剩下黄濑了。田中出去找洗手间看,黄濑有点口渴,就在灰崎的病床边倒了一杯水喝。
灰崎就在这个时候醒来。他一睁开眼就看见黄濑的侧脸,黄色的头发在橘色的灯光下微微有点发亮。黄濑转身发现灰崎睁大眼睛看着他,挠了挠头发,说:“啊,你醒啦。你的医药费已经付清了,所以不用担心。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好好休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黄濑把虹村的话复述给灰崎听,而田中刚好推门进来,“啊咧你醒了啊,那黄濑我们走吧。”
灰崎仍是看着黄濑没说话,黄濑只当他还是不太好意思,他朝着灰崎挥了挥手,“我们走了哟。”
门关上了。
灰崎转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流了出来。
“真好啊。”
真好啊。
灰崎出院之后,生活被黄濑拐回了正规。仍是三天一次的逃脱训练和比赛,仍是被虹村抓回来胖揍一顿。只是灰崎发现黄濑也是篮球队的,也是晋升到一军之后,灰崎感到很开心。
这个人离我这么近。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引不起黄濑的注意,这个让他很不爽。黄濑现在进了一军之后总是缠着黑子,要么就是缠着青峰one onone,灰崎心想我也很强啊干嘛不来找我one onone…….但是黄濑不愿意也没有有办法强迫他,灰崎只好做一些事情来引起他的注意。
“灰崎——你抢我鱼干什么!”黄濑看着灰崎从他吃饭的饭盒里拿走了他的鱼,怒道。“因为我的没有了,所以找你要。”灰崎嚼着嘴里的鱼肉,心情很好的回答道。黄濑正打算跟他吵的时候,青峰却突然把黄濑按在座位上。
“好啦别和灰崎吵。吵到阿哲了。喏,给你鱼,我还没有吃过的。”
“小青峰最好了!谢谢!”灰崎火大地听着黄濑对青峰的道谢,其他人松了一口气,要是灰崎和黄濑打了起来,那场面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住的。虹村托着餐盘走过灰崎身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灰崎的脑袋,“没有就别吃。别老是欺负黄濑。” 他从餐盘里夹起一条炸鱼,放进灰崎的食盒里。
“切。”灰崎揉揉脑袋,心中暗自腹诽。
恋爱中的少年脑子都拿去喂狗了,虹村除外。现在的灰崎只会拿一点拙劣的把戏来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就算自己在他心中变坏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让他再稍微注意一下自己,怎么样都行。
虹村坐下来,看着在黄濑旁边转悠的灰崎,握紧了筷子。
可惜有些恋情注定没有结果,无论有多少努力和眼泪都是徒劳。
在灰崎又逃掉一次训练,虹村又把他抓了回来揍了一顿之后,他们两个又在更衣室里,依然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喂。”
“有话快讲。”
“你最近干嘛老是缠着黄濑?”
“哪有。”
“敢说没有?”
“……老子说了没有就没有!”
“啧,这样的反应那肯定就是有啦。如果不是因为……”停顿了一下。
“因为什么?”
“你们两个都是男的,不然我就以为你喜欢黄濑了。”
“……怎么可能!!!!!!!!”躺在地上的人难得脸红。
“……”
“再乱讲揍你啊。”
“嗯?”
“……反、反正不、不是就、就对了!”
“啧,想揍你一顿。”
“干嘛啊!我什么都没做!”
“没什么。你出去训练吧。”
“知道啦,少啰嗦。”
门又关上了。
“切。”虹村把头埋进膝盖里,“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虽然一切早有预感,但是真的知道的时候心脏隐隐有开裂的迹象,苦闷得想揍人,面前的灰崎就是一个绝佳选择,但是虹村注视着灰崎因为提起黄濑而变得闪闪发亮的眼睛,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前揍灰崎,是因为他错了,虹村想让他改。但是,这一次灰崎并没有错。
喜欢的不是自己而已,感情从不分对错。
黄濑依然对灰崎不理不睬。黄濑本来就觉得灰崎能被人揍到晕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灰崎出院一直在找他茬,对他的感觉就越来越坏。
灰崎感到很挫败,他不知道有些人是你越想引起注意但是却越离越远的,既然这种好像幼儿园一样的把戏未能成功,那就升级一下好了。
但是这次升级得也太离谱了。
黄濑狠狠地把篮球砸到灰崎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灰崎难得没有逃训练,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发怒的黄濑。看见这一幕的灰崎变得兴奋起来,但表面上还是那样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啧,小模特,乱发脾气会被写上八卦杂志的哟。殴打队友这种标题应该很有趣吧。”灰崎无赖的笑着,黄濑全身颤抖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诶——什么怎么做?我什么都没干啊。”灰崎无辜的摊摊手。黄濑见状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揪住灰崎的领子,“你抢了我女朋友就算了,干嘛甩手就扔!”“啧,抢到手就可以扔了嘛,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灰崎笑着,“哦?难道你对她来真的?”
“你!”黄濑终于忍不住往他脸上挥了一拳,旁边的队友看见事情发展成这样连忙把两个人拉开。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用动手的!”
黄濑气得眼眶都红了,灰崎看着盯着自己的黄濑,仍是笑着。
虹村被某个队员拉过来,经别人复述事情经过就了解得差不多了,虹村穿过人群,直接把灰崎拖出了体育馆。出了体育馆之后,虹村直接把人甩到了墙上按着他的肩膀。
“疼不疼?”
“疼啊。疼死了。”
“知道的话你干嘛还这么做。”
“关你屁事。”
是身体的疼还是心脏的疼呢?灰崎不明白虹村指的是哪个,终于能吸引到他的注意了,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神情满满的都是怒意,灰崎感觉不到自己的开心,反倒是心中的苦闷一点点的变大,蔓延至整个心脏。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明明都已经把他的视线抢过来了,为什么就是不开心呢?一直在思考着的灰崎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实最想要的还是他对自己笑啊。
还有,不是把视线抢过来,就能把心抢过来的。
你犯贱吗?用这么白痴的方式?就算你喜欢他你就不能用一点好的方式让他喜欢上你么?这样算什么?”虹村一边骂着,一边也对着自己说,“你什么都不说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他只会讨厌你,明白了么?!”
灰崎任由虹村骂着,没有还口。虹村感觉到不对,把他的脸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灰崎?”
“我知道啊。可是除了这样你能让我怎么办?”灰崎终于抬起头来,“我还能怎么办?我觉得只要能将他整个人抢过来我就不用被人遗弃了,我就能得到幸福了,我就能得到关心和照顾了——这样有什么不对?”
虹村沉默下来。
灰崎推开虹村按着自己的手,“我也想他对我笑一下啊。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呢?哥哥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算什么啊?哈?”灰崎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我也觉得自己很犯贱啊,但是只要我能觉得很幸福,什么代价都可以啊。”
这是第二次灰崎在虹村面前哭了。虹村看着他,突然心酸起来。
“为什么啊?!你他妈就非得喜欢他不可吗?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喜欢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辛苦你自己?”虹村揪着灰崎的领子,朝他怒吼。
为什么啊?能不能不要喜欢他,喜欢我不好吗?
“你他妈懂个屁!你知道么,是他把我捡起来,你知道那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打架打到累一个人晕在巷子里半夜起来自己回家的么!”灰崎眼角有些红,“现在的我,就是因为他当时的一句话才努力到现在的,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过来给我废话!你他妈什么都不懂!”灰崎挣脱虹村的桎梏,一个人跑了出去。
虹村没有去追。
他靠在墙上,慢慢的滑下来,变成了蹲的姿势,抱着自己的膝盖,轻轻地对着已经跑远的灰崎说。
“原来是这样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怪你。
那一件事情之后,虹村辞了队长的职务,灰崎被赤司劝退,事情好像也告一段落了,只是虹村还是有和灰崎保持联系,偶尔灰崎惹怒了虹村,虹村也是揍了一顿一直两个人还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地开始吵架,偶尔虹村把灰崎从他家里拎出来打篮球,偶尔灰崎输,偶尔虹村败,这样的日子让虹村很安心。
毕竟喜欢的人能这么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即使心不是在自己身上也无所谓。
但是这样和往常无异的日子底下终归是有了变化,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起。
转眼到了虹村毕业的日子。正式离校的那一天,虹村约灰崎到校门口见面,灰崎依然是迟到了,虹村难得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揍他一顿,他拿着一张迭好的纸条和一枚纽扣递给灰崎。
“这是——”
“啊,那个纽扣是我衬衫上的第二枚纽扣。”
“……给我干嘛。”
“作为三年级的学生代表,会有很多人来拿我的纽扣,这样很麻烦,但是戴在身上了不好,所以就给你咯。反正你收下就行了,算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切。”
“反正像你这种人也不会有人来拿你的纽扣吧。”
“……啧。那这个纸条是什么,让我转交给你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乱说揍你啊。给你的,回家再拆开啊。”
“哦。”
“那我走了。再见啦。”
“哦。”
灰崎回到家打开那张纸条。
“……”
“什么东西嘛。谜语吗?死虹村走了还给我留这样的纸条——”
他烦躁地把纸条攥成团,扔进了抽屉里面。
“完全看不懂啊真是让我火大!”
七年后,大学。
“我说啊——那个老头子干嘛要我们两个照顾那个小鬼啊!真是的!”灰崎朝着抱着纸箱的人大声嚷嚷。
“没办法啦。”田中从纸箱后面探出头来,“教授让我们照顾一下他的孙女一下午嘛,还威胁要是不去照顾就扣学分,反正就是一下午,陪小姑娘玩玩就好。”
“啧,我最不会应付的就是小孩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烦!”
打开门,就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就冲过来抱着田中的腿,“你是爷爷说来陪我玩的哥哥吗!”
“春奈乖,”田中腾出手摸摸女孩的头,“我后面这个哥哥会陪你玩哟,现在我要做点事情稍后再陪你玩。”
“好!”小女孩雀跃地跑去找灰崎,“哥哥来给我讲故事!”“啧。”灰崎站在门口不动不动。
田中朝他示意,“灰崎,学分。”
“……”灰崎翻了个白眼,那个老头!
“想听什么故事?”灰崎坐在沙发上,装作一副很和善很耐心的样子问小女孩。小女孩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人鱼公主!”
“好。”灰崎认命地应道,他翻到人鱼公主那页,给小姑娘念起了故事。
“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她留着金色的长头发,比姐姐们都漂亮,她最喜欢听姐姐们说许多海面上的新鲜事,因此,小公主常想着,有一天能自己到海面上看看。”
“那个王子威风凛凛,潇洒英俊。人鱼公主也为之着迷。但是突然,‘呼!’刮起了一阵大风把大船吹翻了,王子也掉落海中,漂流到海面上。‘糟了!如果不赶紧救王子,他会有生命危险的!’于是人鱼公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王子救到岸上。
“‘王子!醒醒吧!’人鱼公主摸着王子的手说。这时候,人鱼公主听见脚步声走近来了,就躲到岩石后面,来的是一位女孩她看见王子躺在沙滩上大吃一惊,王子在她细心的照顾下很快就清醒了。王子对那女孩微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人鱼公主听了很伤心:‘王子,我才是救你的人啊!’”
“王子终于和那女孩结婚了,在回国的船上,人鱼公主伤心的哭泣着,这时候从海中传来姐姐们的声音:‘为了要救你,我们去求魔女,并用我们的头发换来这把宝剑,你就用它来杀死王子,用王子的血涂在你脚上,就会变回人鱼。’‘你要鼓起勇气去做,否则明天一早,你将变成海上的泡沫死去。’人鱼公主下定了决心,在王子睡着时进入他的寝宫;但是看着王子安祥的脸,怎么也下不了手。”
“黎明时,人鱼公主在甲板上自言自语地说:‘王子!再见了。’于是人鱼公主的身体慢慢地,化做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泡沫。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泡沫,而人鱼公主的身影,又在泡泡中忽隐忽现。醒来的王子正四处寻找人鱼公主。变成泡沫的人鱼公主只是很满足对着王子看,融入了海里。”
灰崎念完故事,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说:“人鱼公主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为什么她不用写的来告诉王子她才是救王子的人呢?”
灰崎正想回答可能是因为人鱼公主不认识字,忙完工作的田中坐在小女孩旁边,对她说:
“这样人鱼公主就太自私了呀。你看,王子已经爱上了那个女孩,如果人鱼公主告诉他我才是救你的这个人会让王子很痛苦的。人鱼公主那么爱王子,当然也不希望王子不开心,对不对?”
“对!”小姑娘点了点头,“那王子真是好幸福呢,有个漂亮的人鱼公主喜欢他,可惜公主死了。”
“就算公主死了她也是一如既往地爱着王子的呀,公主到最后还不是没有杀死王子,甘愿变为海上的泡沫吗?”田中摸摸小女孩的头,又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充满着悲伤和快乐,人鱼公主的死是不幸,但也许她觉得喜欢上王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就算王子无法响应公主的心意也是一样的。” 田中拿过灰崎手里的故事书,把它放在桌子上。
“我们也该走了哟。灰崎,走吧。”
“喔。”灰崎应了一句,打开门出去了。
“哥哥再见!”小女孩在门后朝他们挥挥手。
“诶诶灰崎干嘛走这么快啊。”田中气喘吁吁地追上灰崎,埋怨道。“是你走得太慢了。”灰崎回应。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零碎地照下来,灰崎和田中身上满是光影。
“话说回来,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和你同一间大学呢。”田中深吸一口气。
“哦……你认识我?”灰崎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国中的时候跟你是一个学校而且我也是篮球部的!”
“这样啊。”灰崎淡淡地回应道。“诶你还别说,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大吃一惊啊,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好学生了嘛。当初我还有黄濑真是担心你醒不来啊。”田中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引得刚刚走过的女孩子频频回头。
“……原来那个是你啊。”灰崎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心里难免还是有点痛,“那还真是有缘分呢。呵。”
“那是。”田中继续说,“当时虹村前辈发现你的时候真是——”
灰崎猛地停住脚步。
“你——你说什么?”灰崎掩饰不住眼里的惊异,他刚刚说——虹村?
“诶怎么了吗?当时还是虹村前辈在小巷里发现你的呢,然后背你去医院的,但是他身上染了你的血,回去换衣服了,交待了黄濑几句话就回去了,他还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呢。当时我还说虹村前辈和你感情真好。”田中发现灰崎的惊讶,“怎么,你不知道么?”
“……”灰崎捂住脸。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什么,没有跟田中打招呼就冲回了家。
“喂——灰崎你跑什么啊——等等我啊别这么急——”
穿过一条马路,左转,第三个路口右转。
跑回家的路上,灰崎想起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疼不疼?”
“为什么啊?!你他妈就非得喜欢他不可吗?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喜欢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辛苦你自己?”
“啊,那个纽扣是我衬衫上的第二枚纽扣。”
“那我走了。再见啦。”
什么都不知道的,是自己才对。
他冲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地找,积了好几年的书和数据乱起八糟地堆在角落,灰崎一箱箱拆开,灰尘飘散,灰崎翻了很久,终于在最后一个储物箱里找到了当初那枚纽扣和那个谜题。
他颤抖着打开那个纸团,看清楚虹村在多年前写下的话之后,他终于哭了出来。
这是灰崎在七年前那次崩溃之后第一次哭,是因为虹村。
七年前的谜题终于揭开了,谜题的谜底有很多种,但是现在的灰崎每一种都能解读。
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不怪你。
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你能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好好照顾自己。
我问你疼不疼我也疼得要死啊。
原谅我以前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你对我的注意。
我喜欢你。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泛黄的纸张上,晕开了字迹。
那个七年前的谜题是:
【我是你的人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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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關於虹村修造和灰崎祥吾兩人錯過的故事。結局他們好像是很悲傷的,無法再見面,心意從來沒有相通,一方散發著愛意但是另外一方卻被眼見的虛假蒙蔽了眼睛——怎麼看都不是個好結局。
但是我覺得對他們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人生總是有太多的遺憾,虹村他只是想讓灰崎幸福,就算是分離也不計一切——那份禮物的含義灰崎很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虹村遵從自己心裡的願望,但是萬萬沒想到灰崎有一日會為此而難過。灰崎一直以為他喜歡著黃瀨,但事實上黃瀨也只是虹村的幻影。
有人问过我人鱼公主是不是意味著虹村的消失,我的答案是:不会。人鱼公主变成了泡沫,但是当风暴再一次来临,他就会在风雨中变成原來的模样,看著还在船上微笑着的王子。
最后就送上一段我刪掉的剧情好了:
“我他妈才不想做王子啊。”
“你个傻逼。”
人鱼公主听不见了。
灰崎后悔了,虹村却沒有。